敛尸人

我叫何晴，是一名敛尸人。

这份工作并不常见，平时主要工作是给死者化妆，或者是给他们更换寿衣。虽然听起来轻松，但实际上压力很大。敛尸人全年只有过年和初一两天正规的假期，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，甚至有时还要在深夜去处理事故现场。

这些年来，我给很多尸体换过衣服，有小孩，有学生，当然最多的还是老人。这些人有的是因病去世，有的是意外身亡。正常死亡的尸体其实只占很小的一部分。

我所在的殡仪馆位于城郊，规模较大，每天需要处理上百具尸体。但尽管如此，这里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，那就是每天下班时间一到，就必须立刻停止工作，而且在工作时间之外，绝对不能为死者殓尸。

作为一名打工人，这样的规矩其实挺好的，我当然没有异议。但每每看到那些站在外面推不进来的尸体，我也会有些不忍。

于是我找到我的同事大刘，想要问问为什么要这样。但他每次也都不耐烦地告诉我：管那么多干什么？照做就行了！

我立刻表示赞同，有这样绝对不能加班的规矩，我高兴还来不及。

某个七月的一天，下班时间快到了，大家默契地停止了工作。这时，一辆灵车开进了殡仪馆。

随车而来的是一对老夫妇，告诉我车上有一位死者，需要我为她化妆、换衣。

我觉得有些奇怪，因为我们馆里送来化妆换衣的死者，一般都在早上。傍晚时分才送来的确很罕见。

我心里牢记着殡仪馆的规矩，下班了就不能再处理尸体了。

那对夫妇从车上推下了一个冰棺，我按捺住心中的疑虑，看向了冰棺。

躺在冰棺里的，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绝美少女，她静静地躺在那里，宛如熟睡的白雪公主。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，即使已经逝去，依然让人心碎。

但在她的脖子上，有一道明显的红痕，表明这位正值花季的少女已经不幸身亡。

我心里叹了口气，这么年轻，何苦寻短见。

老夫妇催促我给女尸化妆。通常情况下，我们敛尸人给尸体化妆时并不会追求精致，我们的目标是让死者看起来更“普通”，像是一位普通人。

但这次，出于一种惋惜，我下了很大的功夫，给少女画上了精致的妆容。她美丽的容颜在精致的妆容衬托下，让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赞叹：“好美！”

我倾注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，耗费了些许时间，马上就到了下班时间。

我催促那对夫妇：“快把寿衣拿出来，马上就要下班了！我们这里不加班，要是晚了就得等到明天了。”

老夫妇立刻取出准备好的寿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