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中一行七八个粗鲁汉子，大喊大叫着活了下来，非要徐牧请酒。无奈之下，徐牧只好装作晕倒，才让这些家伙嘴上骂骂咧咧地离开了。
“牧哥，这是你的银子。”等这些人走远，司虎左看右看，从怀里掏出一把热乎乎的零钱。
“还有封信。”“哪来的？”徐牧有些茫然，他记得哪怕搞了大户，也拿不到这么多银子。
“杀婆子给的，你的苦籍卖出去了。我见了个逃难的北狄女，花了五两银子，杀婆子分了三两，你分了两两。”
杀婆子是这个小城里最有名的二道皮，他开价很狠，所以才有了这个绰号。至于苦籍，就是本地户口，外来人若想顺利进城避难，就必须要有个名分，于是苦籍就应运而生。
比如说那个逃难的女人嫁给徐牧，就有了婢妻的身份，即使被官府查到，也不会受到太多麻烦。当然，这与爱情无关，一个是为了钱，一个是为了生存。
将银子分了一半，徐牧递给司虎一份。
“牧哥，这不行。”司虎一愣，以前徐牧哪会分给他银子，寄放在他身上的，时间长了，一两银子都能变成三两，他尽量多赚。
“拿着吧。”徐牧笑了笑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些，这种危险的时代，有司虎这样的大块头在身边，会更有安全感。
司虎有些局促地接过银子，放在贴身的小袋子里。
徐牧咬了咬嘴唇，忍住了劝说的念头。
“牧哥，还有一封信，那个逃难的女人给你的。”北狄人打仗，已经攻破了大纪一关三郡，造成了兵灾，逃难的人越来越多。城门外到处都是可怜的人。
从裤袋里抽出手，司虎继续说道，“牧哥，你不知道，那个女人很可怜，听说她带着两个丫鬟自愿卖身，才换了五两银子。”
“还有丫鬟？”徐牧摇了摇头，想想也是，北狄人打进城来，不分大小姐丫鬟，男人当奴才，女人被迫卖身。
打开破旧的信纸，徐牧默默地读了起来。内容很简单，也就二十来个字。
徐郎，
你救了我的命，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，此生永远跟随。
……哪来的救命之恩，只是命运弄人，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。
“牧哥，杀婆子还说，那个女人想借两文铜板买桐籽油。”
“没借吗？”
“没借，杀婆子还打了她，骂她贱人。”
收好信纸，徐牧有些不自在。从大纪的法律来说，那个素未谋面的逃难女已经是他的妻子了，合情合理。再者，他也不忍心像其他人一样，玩弄几天，然后把她卖到清馆当妓女。
现在正是春分，冬天的寒霜还未完全褪去，徐牧已经能预见到，他的家里已经很久没人了，木柴都没有，罐里也没油，名义上的妻子只能抱着两年没洗过的破褥子，蜷缩在床角发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