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严紧张兮兮,费力挤出一抹微笑,虽然比哭还难看,却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,高喊:“好!”
“嘀---”一声长鸣,绿灯闪烁,空降场在高空准备好,尾舱门缓缓打开,刺骨的寒风瞬间在机舱内肆虐。
关键时刻到来,陈严反而不再害怕。他缩了缩脖子站起身,解开牵引伞的挂钩,将其挂到离机绳上,然后跟随何为江,朝着尾舱门走去。
何为江回头对新兵们说:“同志们,跟我上,我们在地面见!”
放伞员高喊:“跳!”何为江点点头,屈膝跃出机舱。
紧接着,放伞员拍了拍陈严的肩膀:“跳!”陈严心里暗忖“要死要活吊朝上”,毅然跃出机舱。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,失速感瞬间袭来。他不顾恐惧,心中默念“123、223、323、423”,数到四秒后,身体猛地一顿,后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仿佛上下身要被拉断,他知道主伞已经开启。他放松了一直用力抓住备份伞解绳的手,然后欢呼着“嗷嗷”叫喊,后面的战友们也跟着欢呼。
欢呼声响彻整个天空,全连最后一个跳出机舱的是负责收尾的张一鸣,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急得破口大骂:“去你们大爷的都别喊了!看看伞开的圆不圆,双手注意操纵伞棒,跟上你们班长。”可惜他的声音淹没在欢呼中。
着陆场上的指挥车顶上的大喇叭及时喊出声音,姜明亮的声音传来:“同志们伞开得不错,注意操纵伞棒,向地面标识靠拢,着陆时顺风转向,双腿收拢!”
陈严看着地上属于自己连队的标识在右侧,左手轻轻一推,降落伞缓缓向右转向,带着他朝地面飞去。
离地几十米时,飞行方向终于顺风,陈严屈膝双腿并拢,“砰”一声着陆,稳稳地站在地上。
丁聪抱起降落伞朝陈严跑来,大喊着:“我是空降兵!”
陈严回过神来,脸对脸地对丁聪大声说:“我是空降兵啦!”
丁聪一愣,嘴角露出笑容:“哈哈哈,我也是空降兵啦!”
突然微风拂过,陈严未及收拢的降落伞再次鼓胀,将他拖得仰面摔倒,王平抱着伞衣跑来,看着他的窘态哈哈大笑,激怒了张一鸣再次破口大骂。
三人抱在一起,收起笑容大喊:“我是空降兵!”
远处指挥的姜明亮看着三个年轻人露出笑容,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,然而他越看越觉得王平的面容似曾相识!
在收伞处,姜明亮早已笑吟吟地等着。陈严将叠好的伞具交还,姜明亮拿起一枚伞徽,陈严郑重地敬礼,姜明亮点点头,举手还礼,然后将伞徽戴在他迷彩服的左胸上,打了一拳胸前,说:“你好啊,空降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