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现白初禾的呼吸轻浅,仿佛已经入睡。
刚要说出口的话全部被咽了回去。
他转过身,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,竟也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。
陆睿凡沉睡不久,白初禾却睁开了眼,目光清澈。
她轻巧地离开床榻,朝着书房走去,取出了那封写了好几天仍未完成的信。
她展开信纸,继续书写,今天似乎一切异常顺利。
那些藏在心底的泪水,那些欲言又止的情感,在墨迹间渐渐流淌出来……
她曾获得,亦曾失去。
她曾欢笑,亦曾痛哭。
如今,所有的不甘与悲伤,最终似乎都能被接受。
十年了,陆睿凡。
我接受了你的不信守承诺。
从今以后,春夏秋冬,我不再牵挂。
写完最后一句,白初禾疲倦地放下笔,茫然坐了片刻,然后收起了信件。
她拉开书房的窗帘,夜色渐浓。
远处,万家灯火散发着柔和的光辉。
她心不在焉地想着,他们是否都在享受幸福?
而她,曾经也真实地感受过幸福。
第二天一早,两人面对面吃着早餐。
白初禾吃东西时突然感到恶心,干呕了几下。
陆睿凡内心不安,皱眉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白初禾心中思及怀孕之事,面色微变,匆忙地说:“没什么。”
她不愿让陆睿凡知道自己怀孕了,等孩子出生,也不愿让他知道孩子的父亲是陆睿凡。
就这样果断地分开,不再有丝毫牵挂……
“还是去医院看看吧。”陆睿凡看着白初禾苍白的脸色。
“我说了没事。”白初禾冷冷地说。
陆睿凡的话被阻挡在半路,他烦躁地丢下刀叉:“好吧。”
她总是这样,不像绵绵那样听话。
陆睿凡站起身去卧室换衣服,白初禾略显犹豫地看着他的背影说:“明天我们去爬玉龙雪山吧。”
“随你。”陆睿凡淡淡地回答。
白初禾深吸一口气,压制着反胃继续吃东西。
过了一会,两人出门去找向导。
正在商议爬山的安排,陆睿凡的手机响了,他接了电话,朝着远方走去。
白初禾停了一下,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听着向导的话。
“明天一早,我们准时出发……”
陆睿凡很快回来了,脸色阴沉,径直对向导说:“我们不去了。”
他看着白初禾黝黑的眼眸,语气沉重:“公司有急事,我必须马上回去。”
白初禾一愣,但并不相信。
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:“我还是想去。”
十年前未能登顶的雪山,她现在一定要去一趟。
陆睿凡无奈地道:“你别任性,下次再来吧。”
她任性吗?
白初禾心中冷笑,让内心难以控制的痛苦蔓延开来。
“那你走吧。”她握紧双手,冷漠地看着陆睿凡的背影,“我自己去。”
白初禾看着陆睿凡远去的背影,眼神微顿。
然后她平静地转过头,对着向导说:“继续吧。”
向导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他也不便过问客人的私事,有些呆滞地继续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