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暮苏推着行李箱走到方郁婉面前,声音仍然保持着那种软绵无力的调调:“婉婉,好歹我们以前也是朋友,要不,我送你出门?”
方郁婉冷冷地转身,不再看那个凉薄的男人:“行李我用不着取走,恭喜你们终成眷属!”
她努力使步子保持又稳又快,但眼泪仍然不争气地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机会能让厉瞬觉喜欢上她,她也决不会放弃。曾经,为了这个男人,她曾经不顾一切!
然而,那只是曾经,现在,她不能只顾着自己。在妇产科医院里,冰冰凉凉的液体浸润了小腹,医生的探头在皮肤上滑过,笑道:“方小姐,不用担心,只是胎位前置,胚芽很健康。”
方郁婉侧过头,正好看到显示器上的彩超,一大片阴影中有那么一个小白点。那是她和厉瞬觉的孩子。
自嫁进厉家门后,爷爷就迫切地想抱孙子。两个月前,爷爷自作主张叫回厉瞬觉回老宅一起用餐,餐食里加了药,那一晚她才和厉瞬觉圆了房。然而,厉瞬觉却偏执地认为,那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圈套,说她不知廉耻,不择手段。
“厉瞬觉那么痛恨自己,又怎么会允许我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呢?这可是爷爷心心念念想抱的孙子啊……”方郁婉刹那间鼻酸,下一刻擦拭过肚子坐起身,“谢谢医生,我来这里的事,还请你守口如瓶。”
等她出了医院,车上的女友白遇露一边吃着棒棒糖,一边转动方向盘,关切地问:“检查完啦?没事吧?”
“没事,劳累过度。”方郁婉找个理由搪塞,她的孩子的事,她谁也不能说!
白遇露同情地瘪了瘪嘴,“真有你的,孙媳妇儿操持葬礼,守灵整整七天,今年感动华夏十大人物没有你我不看。”
“别瞎说了,走吧。”方郁婉坐在副驾驶座位,表情淡漠,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。
白遇露转动方向盘,含糊地嘟囔:“要我说,像厉瞬觉那种白眼狼,根本就不值得你放弃大好的前途,你可是国内最年轻的生物学家,出国深造的机会都不要,现在好了,被人一窝端了吧?”
方郁婉望着窗外初秋的街道,思绪也跟着飞远……
自言自语地话只有她自己听得见:“谁端了谁还不一定。”
柯大药业在第二天召开了董事会,关于老爷子的遗产分配以及法人移主的问题。厉瞬觉坐在主位,手穿着蓝色的手工西装,淡漠深邃的眼神,如玉指骨间闲适地转动着钢笔。他是爷爷唯一的孙子,已是柯大药业总裁,接任爷爷遗产是毫无悬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