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泽咬了咬牙,我无法猜测他此刻的心理活动,也不再好奇,而是将目光转向躺在床榻上的书生。今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,双眼紧闭,看来确实是真的死了。
“你别一副看死人的眼神,他还没死呢。”漠泽让我去打了一盆热水,我虽然不太乐意,但腿脚不听使唤,只好下楼打了桶热水上来。
回到书生房间时,他已经醒来,正半躺在床上对着漠泽说着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。“诺。”我重重地将水放在床榻下,气鼓鼓地坐到了椅子上,虽然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闷气。
漠泽笑了一眼,然后继续跟书生说话:“宁兄,这两日你就好好歇息,餐饭我会准时送到。当然,餐后还需要服药,我会一并送来。” 书生再次道了一声感激。
我却疑惑地问:“宁兄是谁?他不是子殇吗?”
“哦,白掌柜,小生免贵姓宁,名千臣,字子殇。今日真是太感谢漠兄以及白掌柜了。”他由于身体不适在床上作了一揖。
我嫌弃房内都是病毒分子,率先离开了,留下漠泽一人继续用热水擦拭这个叫做宁千臣的书生的脸,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了些什么。
“漠兄,白掌柜看似不过是个及笄少女,性情却很是寡淡呢。”说得好听是寡淡,说得难听就是没有同情心,可怜我的一世英名……
漠泽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他笑了笑说:“你错了,小白她看似凉薄,实际上比谁都心善。如果你知道我捡她回来时,她所处的情形,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。”
“哦,那小生倒是要好奇一下。”
“那日,夜冷孤月,她一个小姑娘已多日未曾饱腹,在山上遭遇狼群包围,体力不支终是倒了下来。我将她救下来的一刻,她闭着眼睛嘴里却是念念有词:‘我肉不多,都是骨头,但不坚实,你们多啃啃定是能够咬碎,到了阴间,就我一个饿死鬼就够了。’”
宁千臣听完半晌未曾说话,直到漠泽离开后,他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:“这姑娘跟她倒是挺像,善良地有点发傻了。”
“你说,那个书生到底得了什么病?”又到了打烊的时间,我边收拾着柜台一边八卦地问漠泽。
“哦,相思病。”
“……”我回头看了一眼漠泽,他低头扫着地根本没看我,我更加相信他在敷衍我:“漠小二,掌柜的认真地在问你话。”
漠泽迷茫地抬头,不知道怎么地又得罪了我:“我回答了呀。”
“认真点,到底是什么病。”
“相思病。”
我“……”
还好漠泽及时反应过来给我解释,不然我估计又要挥拳了:“是这样的,他曾经为了验证‘读万卷书行万里路’的道理,因而开始走遍九州大地。那个时候他途径庭燎城外的芍药村,遇见了一名女子,悦之无因,思之疾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