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风雪比白天更加猛烈,呼啸的寒风狠狠地拍打着残破的木门。
简陋的木床上,叶槿冻得发抖,口中不停呼喊着:“冷,好冷……”
杏儿将被子紧紧地裹住叶槿的身体,抱着她,眼泪涌出:“夫人,不会再冷了,杏儿抱着您,您就不会再冷了。”
叶槿发烧严重,口中胡言乱语:“司青哥哥,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,这辈子只愿与我白首不相离,你怎么就变了……”
砰!木门被一脚踹开。
孟司青裹着风雪闯了进来。
“将军,请救救夫人,夫人她……”杏儿看到了救命稻草,激动地扑过去,却被孟司青一脚踹开。
“滚开!”孟司青径直走到床前,将烧得迷迷糊糊的叶槿拖下床,“你这个毒妇,竟然这样对待棉棉?!”
叶槿费力地睁开眼睛,看见孟司青凶狠的面容。
她无法理解,当年那个许下终生承诺的少年,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……
她艰难地伸手,想要碰触他的脸,却被孟司青粗暴地打掉。
杏儿跟在后面,苦苦哀求:“将军,请别这样对待夫人,她承受不了……”
孟司青全然不理,将叶槿拖至梨院,那是叶棉的住所。
“在这儿跪着,好好给棉棉赎罪,如果她死了,你就去陪葬!”孟司青把叶槿丢在雪地上,转身离去。
叶槿试图爬起来,但身体软弱得无法站立,只能双手撑在地上,问道:“叶棉怎么了?”
“叶槿,你做了这样的事,竟然在棉棉的发簪上涂毒,你心真够狠!”孟司青的话犹如利刃刺入叶槿的心。
雪还在不停地下着,叶槿的身上已经被薄雪覆盖,她滚烫的身体却裹在冰冷的积雪下,背上的伤口被冰冷刺激着又开始流血。
她艰难地说道:“我没有……我不是叶棉,不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。”
十岁那年,母亲去世,叶棉的母亲带着叶棉进了叶家,从此叶槿的生活变得困苦。
叶棉爱玩,打翻了父亲的徽墨,父亲勃然大怒,叶棉却说是叶槿弄翻的,结果她被禁足一个月。
叶棉不小心跌入湖中,被救起后哭诉是叶槿推的她,父亲大怒,命人狠狠打了她二十大板,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。
……类似的遭遇数不胜数,叶棉总是有着无穷的伎俩,这一次又在孟司青面前演戏。
然而,她的话语再一次无人相信。
不,曾经的孟司青曾相信过她。
但现在,他只给了叶槿一个狠厉的耳光,然后冷冷地离去:“你还死不认罪!”
他,再也不相信她了。
叶槿看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,心已碎成千百片,终于喊出:“将军!”
孟司青的脚步在风雪中突然停顿下来,他从未听过叶槿称呼他为将军。
风雪纷飞中,叶槿跪在雪地上,额头重重磕在地上:“求将军赐叶槿一封休书,从今往后,生死嫁娶,各不相干!”
孟司青的内心被剧烈地刺痛,他停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更不敢回头去看。
叶槿再次磕头,眼泪被飞雪吹散:“求将军成全,赐叶槿休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