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修长的手熟练地将手机转了个花式360度,“你的牛津男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,智商那么低,你搞清楚没有,这三年他到底是去英国留学,还是去了蒙古放羊?”
我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看来你已经在某个角落藏匿多时了?”
裴瑾年嘴角一勾,“你以为自己的狗血剧是好莱坞大片吗?我可没有这么低级恶俗的趣味。”
听到他这么挖苦我,我只是苦笑一下,就连声音也有气无力,“裴先生,你不会是专门从幸灾乐祸中提取高级趣味的吧?上次明知我弄错了,不但不及时提醒我,还半推半就戏弄我到最后,这笔帐我还没算呢。”
“我不介意今天算清楚。”裴瑾年回答得很爽快,倒是我没想到的。
不过,我只是随口一说,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理会他,像僵尸一样向咖啡馆外面走去。
出了生如夏花的门,我转向身后的裴瑾年,“你为什么跟着我?”
裴瑾年一脸无害,“当然是算账了。”
我哭笑不得,双手合十,冲他作了个揖,表示我服了,“今天真没心情,你走吧。”
“那不行,说好今天就今天。”他还执意要跟上。
“算了算了,一笔勾销吧,别跟着我了。”我不想多废话,不耐烦地挥挥手,转身走开。
“晚了,今天我还跟定你了。”裴瑾年的声音坚定不移地传来。
“随你。”我无奈,懒得再跟他纠缠,继续向前。
七月盛夏,骄阳似火。我走在炙热的街道上,鲜血淋漓的心在胸膛里无声地哭泣。整个人像行尸走肉般,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。不知道要去哪里,也不晓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哪里,只是盲目地向前走。
眼前是青青校园里的那个春天,草长莺飞,图书馆门前的矮树旁,手里捧着一本书边走边看的李均益撞到了我。回眸间,所有的蕴怒都化为幸运,我们恋爱了。五年的感情,竟敌不过几张拼接的照片,究竟是爱得不够热烈,还是爱情本身就是个虚无脆弱不堪一击的东西?
汗水,泪水,流了满脸。本来就失恋被甩,还偏偏遇见个热衷于看别人笑话的冤家,夏沐啊,还有比你更悲催的人吗?
我不知道裴瑾年是不是还在身后,这么热的天,我又是这样急行军似的疯狂暴走,估计他早已掉队了。
一阵咸咸的风迎面吹来,不知不觉中,我已经走到了南港码头,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在眼前。
我穿过滨海木栈道,走上沙滩。柔软的沙子从凉鞋的细带间透过来,我的脚上沾满了潮湿的细沙。正遇涨潮,一浪又一浪的海水向我涌来,打湿了我镶着流苏的白色裙摆,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,为了见李均益特意穿上的。
“夏沐!”身后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。还没等我回头看清楚来人是谁,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只鸡似的,被拎了起来,紧接着,被丢到了沙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