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受重伤,瑟缩在潮湿的屋檐下乞讨,身穿军装的陆文峰宛如传说中的天神一般,带着光芒微笑着向她走来。
他说:“即使是独自一人,也要坚强地活下去。”
苏锦瑶颤抖着,缓缓抬起手,试图抓住那束光。
她渴望活下去。
她才刚重生,才准备开始新的生活,她怎么能够轻易放弃……
可惜,天意似乎再也不给她机会了。
四周渐渐陷入黑暗,苏锦瑶慢慢闭上眼,仿佛与河底的寂静融为一体。
街道上一片寂静,陆文峰心不在焉地朝军区走去。
他看着手中的离婚证,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。
这时,通讯员开车过来了。
“政委,户口本已经拿回来了,于同志的孩子临时挂在您的名下一个月,等下个月入学后就能迁回于家。”
“嗯。”
陆文峰收敛低落的情绪,将离婚证悄悄藏进口袋。
接过通讯员递来的户口本后,他又吩咐:“去电视台。”
军绿色吉普车缓缓朝电视台驶去。
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,胸腔里那股压抑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,他伸手按住心口,深吸了几口气,但不安却难以消散。
他皱了皱眉,很快,车在电视台门口停下。
陆文峰拿着户口本往播音部门去,可路过化妆室时,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于英楠的声音。
“没错,是我故意让广播站的小林抢走苏锦瑶去首都培训的机会,我也是故意抢了苏锦瑶的工作,又偷拿她的准考证。”
“可我也是没办法啊,文峰说我们已经是过去了,对我照顾只是因为我得了抑郁症,绝对不可能跟苏锦瑶离婚,既然如此!那我只能想办法把她逼走了。”
“我离婚还带个孩子,总不能一直装病麻烦文峰,妈,你难道不想做军区政委的丈母娘?”
一字一句,如同引爆了陆文峰心底的雷霆,隆隆之后,硝烟弥漫。
突然间,他脑海中闪过不久前苏锦瑶在雨中哭诉的情景。
直到此刻回想起来,他才理解她眼中的失望。
胸口口袋里的离婚证仿佛在发烫,灼烧着他整个胸膛。
“行了妈,挂电话吧,一会儿文峰要来了。”
一声轻响,座机听筒被放下。
虚掩的门被拉开,看到门外的黑脸男人,于英楠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,反应过来后,连忙打招呼:“文峰,你什么时候过来的……怎么也不说一声?”
陆文峰沉默,一双墨眸中泛着前所未有的阴冷,冷冽地盯着她。
于英楠意识到他一定听到了刚才的话,脸色煞白,慌忙抓住他的胳膊解释:“你听我说,刚才我说的都是敷衍我妈,都是误会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陆文峰已经抽出手,将户口本扔到她手里,讽刺道:“不急着解释,等我把锦瑶找来,你再好好解释这些‘误会’!”
他冷冽的声音像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冰块,让于英楠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冷酷,仿佛要取人性命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