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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好好好，那就让她给你洗，快去换衣裳，可莫要教嬷嬷等你。" 刘氏慈爱地摸了摸徐琳的脑袋，转头看向皎皎时，一脸凶恶地说道：“听见了没？你就在这院子里把衣裳洗干净，可别乱跑，否则我断了你的腿！”

也许是因为想着皎皎毕竟是个幼童，徐母放了她出来打水，但依旧不允许她们两人离开院子。

冬日的井水冰冷刺骨，皎皎的手浸在水中，冻得通红，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。

抽抽搭搭的小姑娘揉着自己红通通的眼眶，又对冰冷的手呵了口气。

“奶奶，您坐着，皎皎、皎皎自己来。” 徐母看着皎皎的麻布衣裳上，因为枯枝抽落而遗留下诸多长短不一的划痕，冷风从破口处灌了进去，冻得小姑娘一边发抖一边还要假装不冷：“皎、皎皎没事的。”

年迈的老人忍不住红了眼眶，低声喃喃：“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……”

这时院门被人粗暴地推开，刘氏匆匆走了过来，将手中的衣裳丢给了皎皎，凶巴巴地道：“你快去把这衣裳给我换上！”

皎皎一头雾水地抬起了头。她认得这衣服是给家中的下人穿的，只有家中有客人来时才会让人穿上。但她从来没有穿过，因为在刘氏等人的眼中，皎皎不配出现在前厅。

“耳朵聋了是不是？” 刘氏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她，“等一会儿出去之后你就站着，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，没吩咐你就闭嘴站着。”

换完衣服后，刘氏带着皎皎进了前厅，一把将她推了出去，瞪了她：“去站着，不许乱动！”

刚说完，门口走进来两个穿着精致、面色严肃的嬷嬷。

见到来人，厅上的徐琳和徐嫣便站了起来，摆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行了礼，语气是皎皎从未听过的温柔：“琳儿（嫣儿）见过两位嬷嬷。”

“嬷嬷，这便是府中的两位小姐。” 刘氏笑道：“我家夫君过几日要迁上京，烦请两位嬷嬷教教她们京中的规矩。”

“府中小姐若是听话懂礼，老奴自然尽心尽力教导。”皎皎听着几人说话，脑袋开始晕乎乎的：阿爹是县城小官，但是要入京是什么意思？是升官了所以才要去别的地方么？阿娘一向不喜欢自己，会带着自己去么？

她难过地想：难道阿爹不要她了么？如果不要她了，那她跟奶奶应该怎么办？以前她见过几个倒在路边的孩子，穿的破破烂烂的，独自一个人缩在街上，大家都说那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——皎皎想，自己跟奶奶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么？可是奶奶还在生病啊……

皎皎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站多久，心里无比牵挂着在柴房之中的奶奶，她昨日没有吃东西，今日也没有吃东西，此刻也觉得肚子无比饥饿。她心里担忧而又无措，冷不丁地被推了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