崆峒谷是崆峒山最险峻的地方,岩壁遮天,几乎无法见到天际,路面被幽谷环绕成圆形。一旦进入其中,前后伏击,无论是弓箭手还是骑兵包围,大燕兵都无法招架。
这么明显的险地,她都能看出来,秦越怎么会轻易闯入谷中呢?他肯定是受到了暗算!
只是他已经死了,她再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愿。就在这最后的时刻,她哭了。
九年了,她充满了愤怒,恨那位宫中的一纸懿旨定了她的一生,恨汾阳王府也要将她推向边缘。
但现在这些怨恨都已经过去,她更加怨恨自己未能早日向他表达心意,让遗憾一直存在。怨恨未能与他成婚,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。
回想起与秦越的点点滴滴,柳长妤再次流下了眼泪。
这一场哭泣,让她惊醒了。
抬手一摸,脸上还残留着泪痕,柳长妤轻轻地叹了口气,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还未睁开眼睛,头上隐隐作痛,但她已经不想再睡下去了。伸手摸到床边,习惯性地唤道:“丹胭,帮我起来。”
说出口的瞬间,她自己都被惊到了。这声音清脆悦耳,如同少女独有的嗓音。她的声音竟然在一觉醒来后变得如此年轻?
“夫人,您还没清醒呢。”来人笑着说道,“您是梦见自己成了皇后吗?”
有人掀开帐幔,柳长妤才看清来人,是一个略圆润的脸庞,但绝不过十五、六岁,穿着丫鬟的服装,显然是汾阳王府的人。
她瞪大了眼睛,有些茫然,不确定地问道:“迎春?”
迎春曾是她未出阁前的一个丫鬟。她被封为皇后后,觉得迎春单纯,便决定许配她。之后,就再也没有见过了。
被称为迎春的丫鬟愣了一下,然后笑道:“夫人是做了梦后都忘了魂,连奴婢的名字都忘了?”她有些委屈地说道:“我比丹胭姐姐晚来了半年,夫人就只记得丹胭姐姐了。”
柳长妤眉眼舒展,也笑了:“我在梦里成了皇后,身边却只有丹胭一人。醒来后,自然就忘了你了。”
她仍然有些不确定,这究竟是梦境,还是她真实地活在了当下。
丹胭进来了,“夫人,您这是摔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