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凉啊,那个像玫瑰花一样娇嫩美好的女孩,他怎么舍得让她入狱?那是他一直放在手心呵护着的养妹呵。所以,在两者之间,他选择了毫不犹豫地毁了她。靳玫有个梦想,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,难道,她的梦想就不值得一提吗?可惜,她的梦想在他心中又怎能与靳玫的地位相提并论?
入狱的前一天,他带去她领了结婚证,承诺着等待她出来。嗯,这个男人果然是一个守信之人,她出狱了,他果然也在等她。
夏满扯出一抹笑,极淡,淡到仿佛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在笑。她歪着头,问他:“我爸呢?”
靳凉呼吸一窒,沉默了片刻,然后绕到车头,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。
“我们先回家吧,其他的事,之后再说,好吗?”
夏满察觉到,一向寡情的靳凉说出“好吗”这两个字时,声音是极其轻柔的,仿佛在恳求。
她笑了笑,听话地上了车。一如三年前,他说什么,她都听。
傻到让如今的她感到可怜又愚蠢。
靳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仍是三年前入狱时穿着的绸红衣服,颜色已经暗淡,不知被洗了多少次,透露出几分苍白。她瘦了。三年前还带点婴儿肥的她,狡黠可爱,如今瘦弱得仿佛只剩下了骨头,性子也沉默了不少。
靳凉仔细地帮她系好安全带,然后绕到车头,坐进了驾驶座。他刚启动引擎,就听到她再次开口。
那声音没有温度,却让他的心沉重无比。
“我爸死了,对吗?”
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,呼吸都停滞了,“夏满?”
她依然歪着头,盯着他,眼眶微红,但却没有泪水。
原来三年的时间,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。曾经疯狂的她,如今安静得仿佛失去了生气。
“一年前你爸因为贪污,被查处了,当晚,心梗发作,抢救无效。”他伸出手,用力地握住她不断掐着掌心的小手。
她垂下眼帘,明明是应该极度悲伤的表情,但她的腰板却挺得笔直,仿佛至亲的离去,对她而言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往事。
她的爸爸,一个如此温和善良的人,竟然会被指控贪污?这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,我爸不可能贪污!
“夏满,证据确凿。”
她胸膛微微起伏,抿紧了唇,不再说话,双拳紧握。
他皱起了眉头,“夏满,如果你难受,就哭出来吧。”
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眼睛红得像染了血一样笑了,但眼中却没有泪水。
哭?靳凉,这三年来她的泪已经流尽了。所以,她不会哭。
她抽回手,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夕阳,眼中似乎也映上了那凄凉的昏暗,“我不相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