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,你真当这是巧合吗?新夫人进门的日子早就定了,而这位的死期也早就确定了。” 一名仆人压低声音说道。
另一名仆人脸色微变,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,爬上马车,低头看了一眼躺在乱葬岗的草席上的女人,感慨地叹了口气:“她也算是个苦命之人。”
然而,他们能给予的同情也只是一声叹息而已。两人不再久留,一抽马鞭,便驾着马车疾驰而去。
在尸山堆里,随着大风一吹,那卷草席被吹散。其中躺着一位面容苍白的女人。
她的衣着陈旧而单薄,发丝凌乱,然而仍可辨认她那精致的容颜。冻裂的手指轻轻动了动,混沌的意识让她感到有些茫然。
她究竟是已经死去,还是行将就木呢?突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。
撑着沉重的眼皮,她隐约看到一个男人骑着快马飞驰而来,衣袂翻飞。
在这条黄泉之路上,她居然能迎来送她最后一程的人吗?马儿在她身边停下,接着,她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,真的很温暖,这样温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了。
“对不起,是我来晚了。” 沈临渊深情地说,她的小叔。
沈幼宁内心一震,居然是他?她曾经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,尽情地折磨他,但如今他却是送她最后一程的唯一人。
她原以为他会怨恨她,就像他曾经怨恨整个沈家一样。然而,人到临死时,才能真正明白谁是真正的朋友、谁是虚情假意的人。
沈幼宁的眼眶湿润了,如果能重来一次,她决不会再走上这条不归路,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。
她已经没力气了,呼吸越来越微弱,意识也逐渐模糊。她甚至没力气动手指,她可能真的快要死了。
“幼宁,我带你回家。” 随后,她感受到一个温暖的吻落在她额头上,小心翼翼,如同羽毛轻轻飘落。
沈幼宁只觉得浑身一僵。但她已经来不及多想,意识已经完全消散,这一世,她一步错步错,最终留下了太多的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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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姑娘,快别睡了,要去给祖母请安了。”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,这感觉真是太舒服了。这么多年来,她都没用过这么温暖的蚕丝被。
蚕丝被?即使常文旭舍得给她用这么好的被子,也不至于这样吧?
沈幼宁猛地睁开眼,看到眼前的床幔是天青色的,上面挂着金丝勾成的流苏铃铛,屋内的陈设豪华至极,就连桌上的茶盏都是上好的玉盏。
一个圆圆的脸凑到她眼前,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姑娘?是不是梦魇了?”
珍珠?她最忠心的小丫鬟,竟然还活着,没有被毒死,没有惨死在那些人的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