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中他示意王姨出去，然后抱着裴念羲躺在床上，语气难得温柔：“爸爸跟你一块睡。”
裴念羲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，他就没有跟爸爸睡过一张床。
小孩子就是这样，即便平时对父亲有诸多不满，但只要爸爸温柔起来，就变得软濡黏人起来。
他靠在裴寒舟怀里，跟爸爸说起心事：“我明天会邀请一个朋友到家里玩。”
“朋友？”裴寒舟还以为是他幼儿园里的同学，就问了句，“要回老宅么？那边有游乐场。”
老夫人疼爱小孙子，特意在家里弄了个游乐园。
“不回老宅。”裴念羲大人范十足，“洛桑姐姐是大人了，不喜欢游乐场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什么姐姐？”裴寒舟蓦地起身，双目湛湛，死死盯着裴念羲。
裴念羲有点被吓到，缩着小肩膀：“洛桑姐姐啊。”
听到这句，裴寒舟猛地想起，之前儿子刚回来时，兴致勃勃对他说的话：“爸爸，我好喜欢林家的姐姐，让她做我妈妈好不好？”之后又絮絮叨叨念着什么。
那时候，他一心沉浸在失落中，根本没细听，直到现在才意识到。
裴寒舟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要跳出来。
嘴唇抖了两下才能正常说话，他问裴念羲：“你说的洛桑姐姐，是叫林洛桑？！”
裴念羲不知道爸爸在激动什么，他这会已经冷静下来，坐起来，十分有范地歪头看向爸爸。
虽然身上还穿着睡衣，头发也是蓬蓬的，有点乱但是自有一股矜贵范，像古时候的小王子。
他对着爸爸点点头，表示就是这个名字，同时还有些疑惑，漂亮又可爱的凤眼，不断地打量着裴寒舟，语气认真又警惕：“你认识洛桑姐姐？”
这个才四岁的小男孩，聪明得吓人。
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，很多事情都不懂，但在他懂的事情上，可以迅速做出判断。
裴寒舟现在心绪很乱，没空理会儿子，直接把他放倒，并盖好被子，交待了一声：“好好睡觉。”就起身离去。
回到书房，裴寒舟走到窗边吸了支烟。
他不常吸烟，从前吸得厉害，但后来因为某人说不喜欢烟味，他就戒了，直到那人消失，他才又继续抽起烟。
开始的几年烟瘾很大，一天能抽一包。
但近些年，慢慢吸得少了，一方面因为裴念羲，烟味对小孩子不好；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那个丫头了。
他怕她回来后，会嫌弃他，嫌弃他身上的烟味。
裴寒舟觉得眼角烫了一下，他眨了下眼，收起眼中的湿润，走到电脑旁，开始搜索关于林家这位失踪18年的明珠。
刚打下林洛桑三个字，搜索页面上是一片照片，照片上的身影让他的眼角再次发烫。
裴寒舟扶着额，低声发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