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:“需要用钱吗?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,如果急需资金就找秦秘书……桑浅,你在听吗?”
桑浅仰头望着电子屏幕,表情呆滞,上面正播放着新闻。
【季氏医药集团总裁,为了迎合红颜一笑,包下整个迪斯尼放烟花。】
满天璀璨的烟花下,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轮椅上,笑容清纯可爱,她的丈夫季冗站在轮椅后面,一边握着手机与她通话。
桑浅轻轻眨眼。
片刻之后,她带着一丝破碎的声音问道:“季冗,你在哪里?”
对面沉默了一下,似乎很不高兴她的询问,但还是应付了一句:“还在忙,没事的话我挂了,你跟秦秘书联系吧。”
他没有察觉到她声音中的悲伤,但他低头望向她的目光……充满了温柔。
桑浅的眼前一片模糊——
原来,季冗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。
背后传来继母沈清的声音:“季冗联系上了吗?桑浅,你一定要找季冗帮……”
沈清话还未说完,因为她也看到了电子屏幕上的画面。
过了一会儿,沈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他又去H市了?桑浅我就不信,当年季冗昏迷,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?即使真是这样,有这样的报答吗?”
“他连你的生日都记不住!”
沈姨越说越生气,但考虑到桑家的处境,她不禁掉下了眼泪:“但是桑浅……你必须清楚,不要在这个时候与季冗闹。”
桑浅握紧了手掌,指甲掐进了皮肤,但她感觉不到疼痛。
与季冗闹吗?
她不会的,不是因为她季家太太懂得顾全大局,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。
作为一个不被爱的妻子,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名义。
她凝视着那片烟花,轻轻说道:“这么多烟花,一定花了很多钱吧!”
沈清不理解她的意思。
桑浅垂下眼帘,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。
深夜来临,扰人清梦,总让人感到不快。
秦秘书跟在季冗身边已经很久了,地位崇高,而且她也知道季冗对这个妻子毫不在意,所以在听说了桑浅的来电后,她的语气变得冷淡而咄咄逼人。
“季太太,您得先申请,让季总签字,才能拿到支票。”
“就像您身上的珠宝,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。”
“季太太,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
桑浅挂断了电话。
她低着头,安静了一会儿,然后抬起头,看着玻璃中的自己……轻轻抬起了手。
她无名指上戴着的结婚戒指。
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经过季冗同意、不需要向他的秘书汇报的东西……她作为季家太太的悲哀。
桑浅仿佛恍然大悟,轻声说道:“帮我找个人,把结婚戒指卖掉!”
沈清愣在那里:“桑浅,你是不是疯了?”
桑浅缓缓转身,深夜的大厅里,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孤独……她走了几步,停下身形,轻而坚定地说:“沈姨,我很清醒!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