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点一刻,酒吧已经人满为患。我穿着演出服坐在后台,看着老板急得团团转:“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,你现在扁桃体发炎,唱不了,这些人不得砸场子。”我莞尔一笑,灌下一杯温水:“也能唱。”老板狐疑地看着我,而我没有理会他,视线穿过狭小的门缝,落在一方卡座里的女人身上。她是我今晚的猎物——方家刚刚回国的大小姐方文思。
我抱着吉他踏上舞台,一时间沸反盈天,无数双眼睛带着惊喜朝我看来,包括方文思。她离舞台极近,我听见她旁边的好友提醒她:“酒吧新来的驻唱,长得帅,身材好,声音……”她顿了顿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,“你等一下就知道了。”
灯光打下来,音乐响起,我用比以往更低沉的音调唱了一首粤语歌。一曲末,我看见方文思从冰桶里挑了一枝装饰用的玫瑰,递给了我。
一个月前,方氏集团董事长突发脑溢血住院,方家大小姐方文思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方文裴纷纷回国,引发了一场继承权争夺战。我收拾好吉他,离开了后门。酒吧后门是一条小巷,只有路的尽头有一盏灯。方文思倚在车旁,站在路灯下,指尖一点猩红,忽明忽灭。她抽烟时的习惯、漫不经心的样子,都与我手中那份资料上写的一模一样。
我走到她面前,身上还穿着廉价的演出服,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吉他。她也看出了我们之间的差距。她嘴角勾起笑容,看着我,表情突然晦暗,说了两个字:“像他。”
“当然像。”我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复刻了他的每一个表情、习惯,力求完美。
方文思诧异地挑了挑眉:“你知道?”
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只是固执地看着她:“我是叶弛。”
方文思从善如流:“好的叶弛,我现在需要你跟我去医院。”我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