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沧翯正欲开口,遣人送仇箫回去,却见仇箫缓慢地爬起来,手撑在地上慢慢地跪直了身子,每动一下,后背流出的血便愈发地多,湿透了衣裳,滴落在地上。
她抬头,恭敬地向他行礼:“臣妾,谢过王爷。”
韩沧翯的瞳孔收缩,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。她竟然不求饶,还用了‘臣妾’自称,这是要与他断绝关系吗?
果然,见了南离世子一面,她就完全变了。
仇雨烟捂着唇笑道:“姐姐就是姐姐,妹妹若是受了这样的刑罚,怕是连命都丢了。姐姐还能这样顽强,真是让妹妹好生佩服啊。”
仇箫却没有回答,而是望向韩沧翯,“王爷,可否把怜儿还给臣妾了?”
韩沧翯怒火中烧,“滚!”
这句话落在耳中,仇箫扯了扯嘴角笑了。
她站不起来,向他行礼已经消耗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,怜儿被放开,冲向她。
怜儿一边哭泣,一边小心地扶着她站起来,仇箫最后再看了他一眼,“昨日王爷大婚,臣妾还未恭贺王爷与侧妃,愿祝二位白头偕老,儿孙满堂。”
说完,她也没有看男人的脸色如何,转身离开。
身上的血滴落在地上,打湿了王府的青石路。
韩沧翯死死地盯着仇箫的背影,喉咙梗得说不出话,这是从边境回来后,心底第一次生出这样恐惧的感觉。
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样。
可明明,她早就不要他了,在很多年前,在他快死的时候,她就已经不要他了……
他紧紧攥着手,不再看她,转身离开。
仇雨烟多看了两眼仇箫,唇角勾出一个弧度,很快又收敛,追上了韩沧翯。
“王爷,您等等妾身……”
韩沧翯一走,路上的人大都开始嘲笑仇箫,他们都是王府的仆人,仇箫在他们府内的名声有多差,他们对仇箫就有多不耻。
有人朝仇箫脸上吐口水,怜儿哭泣着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,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们,劝阻着,却没有人理会,甚至还有人朝仇箫身上砸石头,她猛地咳出一口血,身子险些瘫软下去。
无数声音向她涌来,仇箫听不清。
她望着遥远的前方,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,唇角却勾出一丝凄凉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