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,鸿阳一路小心翼翼地穿过街巷,来到洛府后门附近,那里有许多树木,阴暗而僻静。
鸿阳隐藏在一个角落里,等待着一队巡逻的黑甲军走过,毫不犹豫地跃过了高墙。算起来,这是惨案发生后,他第三次进入了洛府。
所有的死者都已被抬走,夜色下,洛府显得格外寂静和阴森。时而有凛冽的寒风吹过,气流掠过一些回廊亭阁时会发出低沉的哀鸣。
鸿阳摸黑在洛府中游走,原本漫无目的,但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洛府家主洛华的书房里。
昏暗的月光透过窗外,隐约照出地上用白灰勾勒着洛华尸体遇害时的位置。
鸿阳轻轻坐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,长出了一口气,满身伤痛和疲惫顿时涌上心头。从昨晚到今夜,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,确实让他措手不及,思绪万千。
不知为何,鸿阳脑海中浮现出师父马乘风的影子。
“鸿阳,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青莲院的弟子,也是我的关门弟子……”
“鸿阳,变强是每一个学武之人的追求。当你付出很多,变得强大后才会明白,还要付出更多来承受你的强大。等承受不了的时候,也就意味着你在武道上的一段结束……”
“我们武道中人一生都在顺逆之间徘徊,顺应自然或逆天而行,这很矛盾,却不得不为之……”
“现在的武者,只顾拼命追求力量,贪图掌控天地,却忘记了武的本意。何谓武?止戈为武!武,是为镇压杀戮而生,是以拯救苍生为责任,所以应以武止杀。而不是所谓的以杀止杀……”
“武,可以控制生死。但古往今来,因武而死者,数不胜数,而因武而生者,寥寥无几……”
不知不觉间,一阵倦意袭来,鸿阳头靠在窗棂上昏昏欲睡,而此时的宁阳城已陷入一片混乱。
睡意未深,鸿阳却觉得鼻尖传来一阵阵寒气,惊醒过来。
用力揉了揉脸颊,鸿阳转头看向窗户,想看看是不是窗户没有关严,才让寒风从缝隙中灌入。
但窗户紧闭,这让鸿阳有些疑惑,那寒风是从哪里来的?
鸿阳盯着窗户,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,忽然间他发现了一点。
窗纸上有一个细小的孔洞,若不是来回仔细查看,还真不易发现。
鸿阳伸出一根手指,轻轻摸了摸那孔洞,感觉有些粗糙。
“这个孔……”
鸿阳皱起了眉头,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突然,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站起身来,面对着窗户,向后退了几步,然后原地转身,抬眼望去,眼前是一扇靠墙摆放的木质屏风。
鸿阳犹豫了一下,来到书案旁,胡乱搜寻了一番,找到了一把火镰和一块火石,然后拿起书案上的油灯,回到那扇屏风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