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的月光投下一片寒意,笼罩在轩辕骁的身上。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,准备为姬霓裳擦去汗水。然而,还未触及她的肌肤,姬霓裳却躲了开去,使得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。
轩辕骁的手顿在半空中,良久才缓缓收回:“公主,是在对奴才生气吗?”姬霓裳咬了咬唇,没有回答。
轩辕骁的眼神深邃:“公主应该明白,在宫中想永远保持尊贵,就必须学会——舍弃。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不能舍弃的东西,如果有,就要亲手斩断。”
姬霓裳心中涌现出无法抑制的疑虑:如果有一天,轮到她被舍弃,难道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吗?
在她胡思乱想之际,轩辕骁起身为她掖好被角:“公主请安心休息,今晚奴才会在门口守夜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,房门合上,寝殿重新陷入宁静。
烛火摇曳,男人挺立的身影投射在门扇上,虚实交错。姬霓裳呆呆地注视着,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,赤脚走向门前。
她用指尖轻触轩辕骁的轮廓,忍不住问:“为了生存,难道一定要变得像你这样冷血无情吗?”
门外,轩辕骁的回答毫不犹豫:“是的。”
“但如果我有了心爱之人呢?”姬霓裳追问。
一时间,门外一片寂静。许久之后,轩辕骁的声音传来:“那就请公主好好藏匿。否则,若有一日奴才发现是谁,今日之事必会再现。”
这番话让姬霓裳心头一紧,带来了更多的恐惧。尽管如此,她仍然忍不住问:“督公从未心动过吗?”在这九年的相守中,他对自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
然而,门外只有风吹竹叶的轻响。当她以为再也得不到答案时,轩辕骁的声音轻柔而冷漠:“奴才……没有心。”
姬霓裳的喉咙仿佛被堵住,一时无法言语。她没有返回床上,而是站在门前,凝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。
直到寅时早朝,轩辕骁默然离开。姬霓裳才迈着僵硬的双腿,推开门。
天幕仍然漆黑,只有天际泄出微弱的光线。轩辕骁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。
这一刻,姬霓裳忽然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,无论自己怎么追赶,都追不上……
刚刚吃了无味的早餐,她刚想休息片刻。
太后身边的公公走进摇光殿:“七公主,太后有事请。”
姬霓裳愣住了片刻,然后站起身跟了上去。
慈安宫。
太后满头珠钗,坐在软塌上:“昨晚听说宫中上演了一场好戏,公主看了觉得如何?”这让姬霓裳心口一紧。
玉茗那张被鲜血浸染的脸再次浮现,她闭上了眼睛:“只是处理了一个不懂事的宫女,太后不必过于关心。”
太后的目光突然锐利,她端起茶杯似乎无意地问:“昨晚轩辕督公整夜守在摇光殿中,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