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眼中仍带疑惑,慕北陵笑道:“军爷别担心,我兄弟怎么可能是雪匪。”他故作惊恐地瞪大眼睛说:“你看我兄弟的衣着打扮,一点都不像雪匪啊。” 那人再次打量了一番,见到张辽阔身穿布衣,与雪匪的茹毛饮血打扮完全不同,这才消除了疑虑。他并不知道,慕北陵进关前特意为张辽阔更换了衣物,以免被有心人看出端倪。
那人说了声:“手札拿好,你们可以走了。”然后不再多言。林钩心中庆幸,连声谢过后,领着几人快步离开军营。林钩一边看着身后军营中挺立的兵卫,轻声说:“真是太危险了,刚才要是被发现,我们就麻烦了,还好老大机智,提前给他换了衣服。”
从山中出来后,林钩一直口称慕北陵为“老大”,慕北陵一开始还不时纠正,但后来听得有些烦了,索性任他这样叫。慕北陵说:“没被发现就好,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他治疗。”林钩说:“我知道城里有个景仲堂,医术了得,老子的花柳病就是……”慕北陵和武蛮同时投去异样的目光。林钩老脸一红,暗自咒骂自己说错话,然后干咳两声,装作镇定地说:“咳咳,我说的是话流病,是嗓子……对,就是嗓子上的病。”
慕北陵终于按捺不住,一脚踹在林钩的屁股上,笑骂道:“没想到你小子还挺风流的啊,你这身板,没有三百也差不多了,哪个姑娘受得住啊?”林钩摸着屁股委屈地说:“人家才刚刚两百五。”慕北陵被他逗得有些讨厌,作势再次踢,林钩怪叫一声赶忙躲开,引得慕武二人笑个不停。
此时已是下午,城里人来人往,喧闹非凡,看不出曾经饱受战乱的城池衰败。武蛮被大街上琳琅满目的物品吸引,虽然尽力克制,眼中仍透露出火热的光芒。仲景堂位于扶苏城的西部,周围有不下十家大小医馆,但仲景堂的就医人数最多。据林钩说,仲景堂是将军府里的一位医士创建的,因此仲景堂又被称为御用医馆。
迎接慕北陵三人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,她二十八岁左右,容貌娇美,肤色白皙,身着医官的蓝色锻袍,与她精致的容颜相得益彰。林钩刚进门时就一直盯着她,几次差点口水要沾湿整个胸口,若非慕北陵提醒,他几乎忍不住再多看几眼。女子上前,欠身行礼说:“欢迎几位光临仲景堂,我是沈香,不知哪位需要治疗。”慕北陵让武蛮把张辽阔放在椅子上,说:“我的朋友前几天被雪匪斩断手臂。” 沈香查看时,一撩开张辽阔空荡的袖管,露出里面已结痂的黑色烂肉,她的脸色微变,说:“你们等等,我去叫老师。” 随后快步走去后院,不一会便带着一位老者返回。
老者先检查了一下张辽阔断臂的位置,然后把了把脉,眉头紧锁,说:“这伤几天了?” 慕北陵回答:“三天多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