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炉中烈火燃烧,室内温暖无比,寒意全无。
秦娘子言谈颇多,拉着阮凝烟交谈,或是用笑容抚慰心灵,也许晏淮只是走到屏扆旁的长榻上坐下,并未试图靠近。
等秦娘子为她重新上药后,阮凝烟的脸色总算有了些许血色。
她的嘴唇依然苍白,青丝披散在身后,卷翘的眼睫在眨动时微微肿胀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了一丝神采,不再像刚醒来时那般迷茫。
秦娘子离开后,屋里只剩下她和晏淮两人。
阮凝烟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。
对面的人身穿玄色锦衣,头上的墨簪随意挽起,脸上的冷漠已经褪去,神色疏懒地斜靠在榻边。
尽管他是被人唾弃的奸佞之辈,手段狠毒无人不惧,但他身上却没有宫中内侍的阴柔气质,眉目间透着玉泉般的清澈,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捉摸的高贵气息。
可能是察觉到她在看他,他的眼眸轻轻抬起。
阮凝烟连忙缩了一下,垂下眼睛抓紧被角。
“秦娘子的话你忘了吗?不想要药了?”晏淮见她下意识收回手,轻叹一声,“怕什么?”
见她沉默不语,他接着说道:
“山上你的出现太过巧合,再加上我最近得罪了不少人,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我每年此时都会去山中祭拜故人,你又含糊其辞,我曾以为你是那些人派来的刺客,才会差点杀了你。”
“现在一切都弄清楚了,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他的声音仍然平静,但与在山上毫不留情地要人性命不同。
尽管阮凝烟仍然害怕他,但她记得自己昏迷前骂了他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那督主可以放我离开吗?”
“你想要离开?”晏淮注视着她。
凝烟颤声说道:“我一晚未回,府中会担心……”
“阮家并没有人去灵云寺找你,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你差点在那片树林中丧命。”
他的手突然用力握紧,阮凝烟的脸色变得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