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一愣,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,却没想到深藏在内心的情感被一个只认识一天的人看透了。他望向远处未知的地方,过了一会儿,他轻轻叹了口气,“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?”
昔月漓默然点了点头。
“有一个小男孩,他……从小就很爱笑,他有一个哥哥,还有疼爱他的父母。”夜停顿了一下,手中捏着樟树叶轻轻抚摸。
“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很满足,可是直到他五岁那年,他的哥哥突然把他带到了秘密通道里,然后离开了,叮嘱他不要离开。”夜冷笑了一下,“虽然他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,但是他不敢出去,直到过了很久,出去才看到家里染满鲜血……”
夜的声音渐渐变得冰冷,昔月漓不禁打了个寒颤,明明是夏天,为何会如此寒冷?
夜转头看向昔月漓,“你说,那个男孩是不是胆小鬼?”
夜原本深邃的黑眸失去了焦距,只透露出彻骨的冰冷,以及……晶莹的泪花……
昔月漓心疼地看着他。作为一个从小被宠爱的姑娘,她无法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。她搂住夜的肩膀,让他靠在自己胸前,试图给予他一些力量。
“你说,那个男孩会报仇吗?”夜又开口了,声音微微颤抖。
昔月漓没有回答,只是更紧紧地搂住他。
“他会!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报仇!没有任何理由让他看到自己亲人死去还无动于衷!所以……”夜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,“他要报仇!”
昔月漓紧紧抱住夜,“好了!别说了。我们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好吗?我们……我们……做点别的事情,嗯?我们……你……教我吹叶子曲好不好,我很想学!真的!”
朦胧的月光静静地照亮了后院。
她心疼,他冰冷。
夜静静地倚在昔月漓的胸前,深深地呼吸着,仿佛缺氧已久。昔月漓让他依靠,让他呼吸,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,只好静静地等待他从阴影中走出来。
良久,昔月漓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,夜从她怀里慢慢坐起来,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,清澈透明。
“对不起,失态了,谢谢你!”夜看着她的笑容,心情渐渐平静下来,感到舒畅了许多。他也展开了笑容。
“嗯,那……你教我怎么吹吧?”昔月漓拿起一片樟树叶,然后看着它,大眼睛中的黑白分明开始变得迷离,然后……逐渐变得晶莹,散发出奇异的光芒。
“怎么了?”夜奇怪地看着她对着叶子发呆。
“夜!”昔月漓兴奋地笑着,抓起夜的手,“我知道怎么找到哥哥了!”
“嗯?怎么找?”夜惊讶地望着她,胸口仿佛被一股力量击中,感到有些错愕。
“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片枫树林吗?”
昔月漓的眼睛闪烁着光芒,夜看着她的眼睛,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暖意。
“以前我经常和哥哥在那里玩耍!”昔月漓没有察觉夜的异样,自顾自地说着,“哥哥曾告诉我,他最喜欢枫树,尤其是成片的枫树林。”